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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读柳下惠连载第四节明代纪念

第四节明代:纪念和圣第一个高潮

(一)

唐、宋、元三朝,典籍中关于纪念柳下惠史料阙如,然《展氏族谱》有如下记载:

“唐玄宗开元十三年(),诏先圣子孙并免赋役。”

“金章宗明昌五年(),诏先圣子孙免赋役。”

“元太宗十年(),凡系诸圣贤后免差役。”

这3条文字只涉及“先圣子孙”免除徭役,与祭祀“先圣”无关。而且,在这段历史时期内,柳下惠是否被列入“先圣”行列,其后裔享受优惠待遇,我们亦无从知晓。再进一步考察,这三条记载的真实性也难以得到证实。然而,既然《展氏族谱》有此记载,想必亦有所本,故转录于此。

现存元代文字史料中惟一与柳下惠有间接关系的是《展氏先茔之记》。此《记》碑于元祐五年()由鹿思固撰文、李克公书丹,原立于今山东新泰楼德镇王庄村南展氏祖茔中。清金棨《泰山志·金石》有著录。《记》文开头便说:“夫展氏,鲁大夫无骇之后。《春秋·隐公八年》:‘□□□(无骇卒?)……请谥与族……族氏□(展?)也。’公以无骇出于公子展,遂命为展氏。礼法:诸侯以字故也。”这里,尊无骇为展氏始祖,尚未以无骇之子展禽为始祖,说明“和圣”名声在元代远未达到明清时代的高度,缺乏祭祀之类的史料自在情理之中。

进入明朝,在肥城县展家洼村(后划归平阴县)祭祀和圣活动最为集中,也最为虔诚。民国五年()《展氏族谱》详记云:

“明洪武二十五年(),我友才[1]祖复自青益[2]迁居平肥东三界间,立村名展家洼。因于庄后迎銮隄前,创修祠庙[3],以奉祭祀。至隆庆六年()复卜于庄之东偏,建修拜殿三楹,置龛中间,塑像其内(图)。殿东立书院一所,堂房、南屋、东屋各三间。又于殿西北隅,盖土屋以为看守祠庙之所。门庭墙垣焕然一新。明学道题为‘和圣故里’,肥邑邑侯王维精书丹立石。每岁春秋二仲丁祭,阁族咸集,尊卑有等,长幼有序,既以报本追远之诚,且以尽敦宗睦族之道,庶圣祖之遗风犹有存焉者乎?”

据清[康熙十一年]《重修肥城县志·古迹志》载:“和圣祠:在境内柳滩社地方,离城六十里,历代奉祀有人。至前朝天启年间,知县王惟精申详嫡派六十四代孙展芳名奉祀。”

展家洼“和圣祠”乃和圣68代孙展友才于明洪武间创建,怎么下去年到明天启年间(~),又变成由64代孙展芳名主奉祀了呢?令人殊不可解。查民国五年()续修《展氏族谱》,知展芳名(字兰馨)乃和圣73代孙。这样才对得上头,理顺了关系。展芳名,“奉祀生,入《肥城县志》。”他的继任者亦是和圣73代孙展芳韵,字伯琴,号西侯。以后空缺。

比展家洼和圣祠创建时间稍晚的,是河南焦作市山阳区新城办事处恩村的和圣祠,“据史料记载,该祠建于明正德年间,又经清乾隆十九年、光绪十七年两次增修。现存门楼一座、东厢房基础一处。门楼上部有木质雕刻“和圣祠”木质牌匾。”[4](图)

明正德年间(~),在嘉靖朝(~)之前,即在嘉靖十五年允许民间建祠堂、祭始祖之前,实是一件突破成例的善举、勇敢之举。该祠由承恩柳氏四世祖凤巢、凤周主持,因迁来日浅,财力不足,当时只建了和圣殿、拜殿、前后花园及围墙。和圣殿为木构架歇山顶,布筒瓦屋面;拜殿为木构架卷棚,布筒瓦屋面。

正德“和圣祠”遭明末战乱,损坏严重。后经清乾隆十九年()、光绪十七年()两次修葺扩建,才赖以保全。所幸后来屡遭天灾人祸,一直残存至今。它是目前海内外惟一遗存的祭祀和圣建筑物,弥足珍贵。

(二)

从现有资料看,明嘉靖以前,祭祀和圣活动仅局限于山东兖州、展家洼和河南焦作三地,而到嘉靖年间,纪念地迅速扩大。

先是在公元年(明嘉靖十三年),《开州志》首次写道:“展禽墓:在州东南柳村里之曹家庄午星镇。”明开州治今河南省濮阳县。清[光绪]《开州志·古迹》记载更加具体:“柳下堆:在州东南八公桥四里许,相传为和圣墓焉。”经著者考证,被指为“和圣墓”的“柳下堆”(今称刘堌堆)在春秋时属卫国地,不会葬鲁吏。(详本书中编节第五章第二节)但这并未降低我们将其视为纪念墓地的价值。在古代历史上,一个名人有几处坟墓并不足奇。在这几处坟墓中只有一处为真墓,或全部为假墓。人们全当作真墓祭拜,表达的却是虔诚真情。

清[光绪]《开州志·陵墓》引旧《志》云:“明万历中知州沈尧中特表其处,建碑增祀。”所建碑碑文为“和圣柳下惠之墓”,立于“柳下堆”前。“增祀”,就是原来没有祭祀,从“建碑”后新增祭祀活动。

“增祀”情况如何?从清[光绪]《开州志·古迹》追记中,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盛况:“明势家刘松潭以春秋供祀殷繁为由,移堆前石记于刘家大寨古堆前。”

“春秋供祀”这种礼制具有悠久历史。《孝经·丧亲章》云:“春秋祭祀,以时思之。”这种祭祀在每年春秋两季的仲月即二、八月进行。它本来是子孙对祖先的一种追念仪式,后来扩而大之,用到了古昔圣贤身上,远远超出了同姓同祖的宗法范围,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尊奉先贤的传统礼仪和习俗,表现出中华民族向贤向善的精神追求和强大的凝聚力量。

所谓“春秋供祀殷繁”,实际包含的意思大概有这样几层:

一、供品殷繁。一般说来,除猪、羊肉和醴酒之外,还有各种食品。特别是秋祭,时令蔬菜、果品、新粮,更是丰富多彩。

二、次数殷繁。每年春秋两祭,年年如此,从不中断,这才称得上“供祀殷繁”。据清[光绪]《开州志》,因为“供祀”如此“殷繁”,以致“明势家刘松潭”竟将“堆前石记[5]”移于“刘家大寨古堆前”,以便于在家门口就近承办祭席和接待前来祭祀的官员及社会显达。

三、“石记”与“和圣柳下惠之墓”碑分置两处。墓碑曾被埋,“后碑露,且因彼处为和圣墓,而柳下堆之祀遂废”[6]。这里说“柳下堆”之祀遂废,是因为刘松潭“移堆前石记于刘家古堆前”,将供祀场所转移到“刘家古堆前”所致。在一个村内供祀和圣,不可能在“柳下堆”即传说之柳下惠墓地与移来“石记”的“刘家大寨古堆”前,同时举行,二者必居其一。刘松潭是当地“势家”,有权有势,他愿意怎么办,别人无可奈何,只能将错就错。如果较真,“柳下堆之祀”又何尝不错呢?在我们看来,供祀场所的变更并未改变“春秋供祀殷繁”的实质,相反,可能更利于“供祀”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们作为和圣后人还得感谢刘松潭老先生呢!

明[嘉靖十三年]《开州志·陵墓》“展禽墓”下注:“有闫禹钖诗及王崇庆赋”。在该《志》卷九,著录王崇庆《吊展禽赋》一首。“悼夫君之不幸兮,处同气而参商。民到今而疑其和兮,竟谁仰其直方?彼人而不与立兮,孰谓窃位之可流芳?相德容之渺幽兮,或庶几梦其耿光。抚荒台於夕照兮,但鴟鴞奋其翱翔。何浇俗之未可敦兮,思起夫子而对床。”这首赋的前半部分表达出对柳下惠生前身后境遇的不平,与后半部分对自己命运的感慨相呼应,抒发出一种忧国忧民的情怀。

与[嘉靖]《开州志》相映成趣的是,在嘉靖三十四年(),汪子卿《泰山志·遗迹》亦写到了另一处柳下惠墓:“柳下惠墓:在(泰安)州东南一百里,至今村人尚多展姓者,村名曰柳里村。”

不仅柳里村“多展姓者”,在柳里村西南5公里处有村名王庄,“王庄有展氏茔”[7]。鲁大夫无骇远裔展旺,“世居鲁地徂徕之阳、汶水之阴”[8]。据清“蜀云毛老父台德政”碑文,展氏茔“旧有大碑,述其先祖自北宋迁于此,世代存亡甚悉。”这一带既有柳下惠墓,又有其后裔展氏生活于斯,则“春秋供祀”自不待言。而且,形成于隋唐的清明墓祭习俗在明代更大行其道。在鲁中地区还有一个古老风俗,于阴历十月一日一年农事完成之时,举行墓祭祀祖活动。另外,《展氏族谱》有和圣卒日[9]记载,按照传统,和圣后人也将在忌日这一天举行祭祀。

现在的问题是:为什么在以前很长的历史时期内鲜见祭祀柳下惠的记载,而到明嘉靖中期突然兴起供祀热潮了呢?《展氏族谱》在不经意间给出了一个答案:

“大明嘉靖六年敕奉皇上谕旨:古昔圣贤、帝王陵寝、祠墓,分谥号造册,详报咨部,毋违。”

这条史料的真实性怎么样呢?著者想从《明史》中寻求证据。

《明史·礼志》虽无嘉靖六年谕旨的确切记载,但从嘉靖六年前后的诸多史料却可以理出一脉相承的踪迹:

“嘉靖时……府州县所祀,则社稷、风云雷雨、山川厉坛,先师庙[10]及所在帝王陵庙;各卫亦祭先师。至于庶人,亦得祭里社、谷神及祖父母、父母,并祀灶,载在祀典。虽时稍有更易,其大要莫能也。”

“嘉靖间,医院北。”

“嘉靖九年,更定郊祀。”

“嘉靖九年,定大祀遣官不行饮福礼。”

“嘉靖九年,大学士张璁言:先师祀典有当更正者……帝以为议论详正,并令礼部集议。”

嘉靖皇帝朱厚熜,并非先皇明武宗之子,而只是一名皇室成员。他继位后,“便想追尊自己的亲生父母为皇帝、皇后,并迎入太庙祭祀,结果与群臣发生了一场大冲突,他甚至十多年拒绝上朝,好不容易才达到目的。史载嘉靖十五年,献皇帝庙成。献皇帝正是嘉靖皇帝的亲生父亲。嘉靖皇帝即位十五年后才终于能将父亲迎入太庙,可见这场斗争的艰难。也许是有切身体会,嘉靖皇帝对于民间祭祖问题才会表示同情,正是在这一年,嘉靖皇帝下令推恩,允许民间祭祀始祖。”[11]嘉靖皇帝在位44年,为完善礼制多有建树,而且有很大突破。他下谕旨,令各地将古昔圣贤祠墓摸底上报,符合其一贯思想行为。

话题再回到《展氏族谱》所载嘉靖六年谕旨上来。

嘉靖谕旨一颁,“道司蒙府官吏,照依咨案劄内事理,即便转饬所属。”[12]

於是,兖州“府宪刘大人题达报部,奉敕撤毁淫祠,建和圣木主,致备牲礼,以薦馨香。”

“府宪刘大人”,指江西新水人、兖州知府(又尊称滋邑侯)刘梦诗。据《展氏族谱》,刘梦诗于嘉靖六年到兖州。“莅任之初,恭谒圣祠。因祠庙隘小,心尝憾焉。适逢嘉靖七年奉敕撤毁淫祠,有东桥北尼寺一座,地势宏厂,殿宇辉煌。刘公乘此撤其佛像,逐其尼僧,廊庑改故,更为章贤书院,建和圣木主并丙吉等一十三人,于春秋祭享,使后人主奉祀。”故址在今兖州城里少陵东街路北小学院内。

这次“崇正黜邪、扶持世教”[13]行动是奉旨行事。对此,明嘉靖十一年()赵镗所写《章贤书院碑记》[14]有较详细记载:

“兖州府治东,旧有尼僧寺一座,其来久矣。我圣天子登极之七年,是为嘉靖戊子,因诏下:‘有司祀之淫者,成毁之。’此尼寺者按法当废。于是郡守刘侯以其规模宏厂,地势高阜,遂改为书院。殿宇庑廊悉仍旧,撤其佛像,人其尼僧。”

刘梦诗变通执行圣旨,未将尼寺撤毁,而是改作“章贤书院”,也算是物尽其用吧。“建立木主,俾专其祀”者,是以柳下惠为首的13人。正中为柳下惠,两侧是汉代魏相、丙吉、龚遂、朱云、诸葛亮,晋代王祥、卞壶,唐代颜杲卿、颜真卿,梁代王彦章,金代李衍,元代孙,每侧各6人。这些人都是古鲁国境内历代忠、孝、节、义的代表人物。“诸贤之德业,焕乎与日月争光,昭乎如雷霆之震撼。”

尼寺改为书院之后,刘梦诗“进庠生常表等三十二人,于两庑讲读,用示标的。”[15]

这项工程,“经始于嘉靖乙丑”,即嘉靖八年(),“落成于庚寅”,也就是嘉靖九年(),历时一年有余。

在嘉靖八年,兖州知府刘梦诗还饱含崇敬之情,撰写了一篇《祭和圣祠文》[16]称颂和圣“道继唐虞,学开孔孟;三黜不去,直道而行;与偕不失,和训可风。”表示“用薦牲醴,聊表微诚。”

在嘉靖九年,刘梦诗又作《展氏族谱序》,赞扬柳下惠“继往开来,功泽后世”,实为“百世之师也”。他通过阅读《展氏族谱》,知“自周以建国朝,传圣教於当代……家学渊源,流芳徽音於奕禩者,亦不乏人。”

据清光绪十八年()《展氏族谱》,“章贤书院”建和圣木主后,由和圣65代孙展澄渊(字永流),“主奉祀事,展氏奉祀始此。”“展氏奉祀始此”,这是一个重大转折和标志。说明此前官方一直未放开民间祭祀始祖禁忌。

据“衍圣公府”档案记载,“嘉靖四十一年,鲁宗镇国中尉朱观(将章贤书院)改建为‘承训书院’,仍设和圣木主,享祀如初。”而“承袭奉祀”[17]的则是和圣66代孙展欣五(字克琴)。展欣五的另一大贡献是“重修族谱”。

在嘉靖年间,兖州不仅有“章贤书院”即后来的“承训书院”之设,还有对和圣祠的修复。

嘉靖辛丑(二十年,)进士、翰林院检讨东平人梁绍儒,曾为“兖郡城西”和圣祠重修撰写碑记,载入《展氏族谱》。后[光绪]《肥城县志·古迹》有著录,但文字稍有不同,想是编纂者有意为之。因为当时隶属肥城的展家洼也有一座和圣祠,删去“兖郡”字样,可以使人理解为重修的也许就是展家洼和圣祠。这就是所谓史家之曲笔吧!

梁绍儒《重修和圣祠碑记》,是一篇佳作。文以孟子论“三圣”(无“圣之任者”伊尹)开篇。点明“三圣”各有特点:“孔子,道在六经;伯夷,节高千古;柳下惠,和风百世。夷,比于秋之肃;惠,拟于春之温——则于时之义皆有当焉。”有“论者谓夷、惠行造其极,而偏于一,未若孔子行无辙迹、太和元气。”梁绍儒不赞同这种观点。他认为,“惠有时似夷,亦有时似孔子。”然后他进行深入分析:“直道事人,济世之念也”,似孔;“三公不易,冰雪之操也”,似夷;“裸裎不浼,覆载之量也”,似夷;“三黜不去,父母之邦也”,似孔;“不羞污君,不卑小官,委吏乘田之志也”,似孔;“遗佚不怨,阨穷不悯,西山采薇之思也”,似夷;“片言却敌,有类夹谷”,似孔;“穷老柳下,无异首阳”,似夷。应该说,梁绍儒对柳下惠性格多角度的分析独具慧眼,也很深刻。在“世风日降、炎凉百出”的现实社会中,柳下惠与孔子的道德思想各有其长。梁绍儒以医病为例,“去沉积,通闭塞,是有赖于硝磺;破寒结,荣肠胃,不无资于桂附,”“桂附之功,不在硝磺下”。柳下惠之和,如同肉桂香附在中药中所起的健胃、镇静和调经的功用一样。

在这篇《碑记》中,梁绍儒对和圣后人“绳先之志”,也嘉许之至。

(三)

在明代,记述和圣墓祠较多的是万历年间(~),可以间接地反映出祭祀柳下惠的情况。

万历十五年()刊行的查志隆《岱史》、万历三十一年()刊行的任弘烈《泰安州志》,均沿袭嘉靖三十四年()汪子卿《泰山志》记述:

“柳下惠墓:在(泰安)州治东南一百里,至今村中尚多展姓者,村名曰柳里村。”

直到万历四十年(),宋焘《泰山纪事》仍记云:“至今柳里村有柳下惠墓。”

从这些记述可以看出,在半个多世纪内,柳里村的“柳下惠墓”还是有迹可寻的。按照从明嘉靖以来形成的惯例,当地官吏和柳下惠后裔于每年春秋供祀是不可或缺的典礼。

万历二十八年(),泰西平阴展家洼村和圣裔孙展经猷等,将本支祭田丈量后,在和圣祠“志一小石,恐日久年远,风雨剥蚀,故特藏于此,以作后世证据”。所幸这块碑刻历经年风雨,仍保存至今,文字尚清晰可辨。据此可知,当时祭田有17块,计亩。祭田如此之大,筹措祭资当无难处。

万历末年,在泰安城内东南隅(今军分区西院),修建了一座和圣祠(图),内塑和圣像(图)。《展氏族谱》所收《修泰安和圣祠碑记》云:“侯应瑜,字佩之,杞县举人。万历四十四年,莅任泰安创修和圣祠。”清[康熙]《泰安州志·祠宇》则将泰安知州侯应瑜在泰城东南隅建和圣祠时间记为万历四十五年()。清[嘉庆]唐仲冕《岱览·岱阳下》同。一说“万历四十四年”,一说“万历四十五年”,到底孰是孰非?实际上两者并不矛盾。“万历四十四年”,是侯应瑜莅任泰安知州的时间。荏位之后,他做了许多善事:“心切民瘼,凡差徭不以纤毫累甲。设养田,立学校”[18],而修和圣祠则是其善举之一,时间在万历四十五年。只是《展氏族谱》仅标明“荏任”,其它则连文而写罢了。“和圣祠”俗称“展家祠堂”,不仅官员祭祀,和圣后裔更是虔诚朝拜。

与此同时,河南濮阳(古开州)祭祀柳下惠的活动亦方兴未艾。“旧《志》:‘明万历中知州沈尧中特表其处(指州东南大寨村柳下堆),建碑增祀’。”[19]

需要指出的是,除了官方祭祀之外,还有一部分柳氏世居“大寨村”(原名刘家大寨古堆,今简称刘堌堆),自称为柳下惠之后。他们每年于清明节为始祖和圣祭扫坟墓,自是情理中事。

在明代兖州城外东南方向8.5公里处,有村名“和尚堂”。“本村原有明代末年建的‘和圣祠堂’,内供柳下惠塑像。查孟子曾称赞柳下惠为‘圣之和者也’,故名。村以此称‘和圣堂’,后转音为和尚堂。”

另外,在明代,兖州城里又建了一座“和圣祠”,位于城区东北的惠民街。“原有一座‘和圣祠’,建于明代,内奉和圣像。……旧时以为‘和圣’的德泽可以惠及当地百姓,故街名惠民街。”[20]

(四)

明朝末年,社会动荡不安,对柳下惠的祭祀活动也陷入了低潮。

明末肖协中《泰山小吏》记云,泰安州城东南百里柳里村,虽然“近尚多展姓者”,但柳下惠墓“已荒秽”。证明无人管护,更无人祭祀了。“近州守以创祠立胤为祀,请之上台,议未有成。”[21]

在兖州城西高庙村,“当明末兵乱,不知何人塑土司、雷公于祠(柳下惠墓祠)内”[22]破坏了和圣独尊的庄严格局。

在兖州城内,于明嘉靖四十一年改建成的“承训书院”(原为“章贤书院”),本来“设和圣木主,享祀如初”,但“衍圣公府”档案注明:“明季始废。”“此季”为“末”义。《左传·昭公四年》:“此季世也”;又《左传·隐公元年》:“惠公之季年”,皆为此种用法。“明季始废”,真实地反映出明朝末年古代圣贤地位的下降和社会道德的沦丧。

[1]友才:展友才。据民国五年《展氏族谱》,友才为和圣68代孙。

[2]青益:青州益都县。

[3]据吴强华《家谱》(重庆出版社年1月第1版):“明朝初期,尽管政府公布了新的家庙制度,但民间建置祠堂及追祭远祖的违例事例却层出不穷。嘉靖十五年(),礼部尚书夏言上《令臣民得祭始祖立家庙疏》,称:‘臣民不得祭其始祖、先祖,而庙制亦未有定制,天下之为孝子慈孙者,尚有未尽申之情……乞诏天下臣民冬至日得祭始祖……乞诏天下臣工立家庙。’很快,嘉靖皇帝下诏允许士民祭祀四世祖,同时允许官民在冬至日祭祀始祖。’”展友才在洪武年间“创修祠庙”,实属突破成例。至于隆庆六年“建修拜殿”,则在嘉靖放宽限制以后,可行而又可信。

[4]焦作市文物局文件:焦文物字()68号《关于将和圣祠列为文物古迹点进行保护的通知》。

[5]石记:内容不详。可能是明[嘉靖]《开州志》所载“闫禹钖诗及王崇庆赋。”

[6]清[光绪]《开州志·古迹》。

[7]“泰安县蜀云毛老父台德政”碑文。

[8]元鹿思固:《展氏先茔之记》。见清代金棨《泰山志·金石》。

[9]“衍圣公府”档案号卷宗:“(鲁)文公六年庚子和圣年百岁,冬十有二月辛亥朔三日卒。”

[10]先师庙:孔子庙。

[11]吴强华:《家谱》,重庆出版社出版,年1月第1版,第85页。

[12]据山东肥城演马庄村展宝明所藏清光绪十八年()《展氏族谱》。

[13]见“衍圣公府”档案号卷宗《章贤书院碑记》。

[14]见“衍圣公府”档案号卷宗。

[15]赵镗:《章贤书院碑记》。

[16]光绪十八年《展氏族谱》。

[17]光绪十八年《展氏族谱》。

[18]民国五年《展氏族谱》。

[19]清[光绪]《开州志·陵墓》引《一统志》。

[20]年兖州县地名委员会办公室编《山东省兖州县地名志》第48页。

[21]萧协中《柳下惠墓》诗序。见明萧协中著、民国赵正钱注《新刻泰山小史》。

[22]“衍圣公府”档案号卷宗。

                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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